百丈海

*指挥使死亡，虐心警告

*刚开服走深蓝之星时的陈年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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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指挥使和他开过一个玩笑，如果再经历一次他们一起消灭黑门的那七天，他有什么想做的？当时晏华说会告诉他自己喜欢的红酒种类。他很希望有这种再来一次的可能性，不过不是为了酒，是为了敦促雷切尔多进行一些关于净化黑核中幻力或能量转化的研究。

除了晏华，谁也没再想过活下来的人里最先死去的会是指挥使。他们似乎都默认黑门关闭之后，指挥使用于净化黑核所消耗掉的生命力就被退还了。虽然晏华也并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尤其作为参加过观光塔之战的神器使见过那位古怪的神明之后，他肯定她也是在用某种方式关照着他们的指挥使。

但没有人或神比他更想让那个人好好活下去，因此他还是没能忘记另一个可能性。就像指挥使会认为是自己杀死了安托涅瓦，作为每次都提醒他去净化黑核的人，晏华无法忘记自己做的事情。

尽管黑门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经从公众视野中淡出，走在路上也不再会被人围住，他也已经不再是洞悉弱点的神之头脑。凡人之心也让他察觉到了一件以前并没有注意到事——想知道指挥使消息的不只是因为这可以让他感到安心，而且这可以令他感到十分愉快。

不仅是因为可以磨削愧疚，更因为单纯地想知道他的消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知道他生活得很好。并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被保送进一等学府、作为毕业生代表演讲、进入政府部门工作……就好像听说了这些消息，这些平凡而愉快的时光就是他陪着指挥使度过的一样。

直到纪念黑门消失的公共假期结束之后，指挥使没去上班突然失踪的那一天。再没有人能从新闻或别人那里听说指挥使的消息。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希望新来的指挥使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腔热血、容易控制的人，但是后来发现这个失忆的可疑高中生其实一样都不占。

他体质一般，甚至有些亚健康，加班多了就会睡着，要是睡眠不足又看着像要猝死；他虽然不算特别聪明，还粗心大意，但却从未被蛊惑，关键时刻可靠到能够创造奇迹；年纪轻轻却是个老好人，爱管各种交界都市和神器使的闲事；但又说不上容易控制，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要是他愿意，他可以无所作为、可以投奔希罗、可以和安私奔，但是他选择留在了中央庭。

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明明很可疑的人呢……

也许是因为他会乖乖加班、净化黑核；也许是因为他一定可以让自己在1.2秒的时候扣下扳机不浪费半个毫秒；也许是因为他在任何境况下都立场坚定分毫不移；又或者是因为看到安托涅瓦亲了他？还是因为第八天的时候他在蔚蓝的天空下跪在地上哭到站不起来的样子让人心碎？

思考了一会他就放弃了，这种问题根本不会有答案。

作为盛大的庆祝仪式上最受瞩目的人，他把自己的事情几句略过，念着所有神器使的名字挨个感谢了一遍。那个神明说的没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温柔的人了。只是没想到，温柔的人也会这么一走了之。

说起来怎么躲监控器、怎么防跟踪、怎么成为另一个人、怎么不留痕迹地活下去这些还都是晏华教的，想起这个他就多少有点心情复杂。

再见完全是个偶然，晏华去高校区开会，走在路上看见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人。二人四目相对，脚步也就停了下来。谁也没法再假装没认出对方了。

指挥使也就只好发挥地主之谊，请晏华在自己学校的食堂吃了个饭。他辞职出去旅行了一段时间，然后在别处读了文学系的研究生，最近刚刚任职成为教师，算是把两位没能救下的女士的人生完成。

晏华作为回礼请他到自己的住处做客并亲自下厨。这顿饭他做的格外精心。甚至为了搭配指挥使送的酒放弃了原本准备好的食材。虽然即使指挥使一度成了名人，但一直也没有家人出来相认，十有八九已经不幸遇难。黑门事件结束之后晏华的家人虽然回到了交界都市但也疏远了不少。

他看指挥使系着围裙洗碗的样子，确认了让他成为自己家人的决定。于是他就去询问了指挥使，当时他们的对话在那几个月时间内成了他们熟识的朋友之间次次灵验的笑话。

晏华靠近还在洗碗的指挥使看着他的侧脸，一只手搭着流理台一只手温柔地扶着他的肩膀，问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么？”

指挥使转过脸来迷惑地看着他，完全没觉得他点下头晏华就能亲到他的眉毛有什么不对。

“诶？晏华你竟然不嫌弃我当你的弟弟？”

晏华笑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提问确实有些突兀又不够明确，便索性用行动表示。指挥使看着他的笑容本能地想要退后，不出所料被晏华一转身困在了双臂之间，再想说的话也被一个吻封住。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指挥使留在了晏华身边，他们的生活非常幸福。他可以完全安心，那种可能性也就逐渐被忽视了，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而且他们现在完全亲密无间，他可以比以前更好地保护他。只是这种事情从来和时间、距离、身边的人无关，该发生的事情就是会发生。

既然全世界的名医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健康的青年男性会几乎毫无征兆地出现这么严重的多器官衰竭。晏华也就知道答案了，然后只能坚持积极治疗，他们在黑门事件中获得的薪资奖金足以支付任何医疗费用，包括多次器官移植。

但第二次的时候，指挥使就拒绝了，理由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某位气愤的大小姐甚至提出了买下医院、强行移植的提议，最终还是被晏华制止。因为他知道指挥使是对的，在大事上他从不犯错。在枯竭的是他的生命力，即使是足以陪伴他人度过余生的健康脏器，被移植过来也不过是让他再多活十几天。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痛苦的十几天。

然后晏华还没来得及完全判断出在这个道德难题里他支持指挥使到底是不是最佳选择，指挥使的状况就已经恶化到无法再负担移植手术的程度了。事情当然还可以更糟糕一些。

赛斯本来以为再不会在这个濒临消亡的宗教的小破教堂里见到这位老朋友了。毕竟这家伙一向是个无神论者，而且有一天可能会当上联合国秘书长，和他家那位代表人类出席银河系晚宴什么的。

而看着现在失魂落魄的晏华，赛斯咬了下舌头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死了。”

那个几个字在他的嘴里模糊不清，但指挥使的名字他们都太过熟悉。赛斯又咬了下舌头，几乎咬掉一块，也依然不愿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有个笑话再也不能讲了。

指挥使是在前一天早上去世的。当时他突然求晏华去高校学园那边那家拉面店帮他打包一份回来。晏华现在没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把车开出医院门才反应过来那是深夜食堂，现在已经休息了。

晏华曾经问过指挥使：“那家店的味道一般，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

指挥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吃才喜欢，只是觉得很怀念而已……哎，明明才没过几年啊。”

不过几分钟，最后一面终究还是错过了。这让晏华在此后的终生都厌恶着周六的早晨与拉面这种食物。

隔着那层白布他似乎依旧可以看到指挥使消瘦清俊的面容，好像还在努力地笑出来想让他不要伤心。明明几天之前他还能说出来的，而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表示过不要担心。

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指挥使送的酒很不错，显然是花了些心思和价钱的礼物。知名酒庄的大年陈酿，口感均衡顺滑，是那种不太会惹人讨厌，因此送人也不会出错的类型。

不过他偏好高单宁的紧涩丰厚，而指挥使又始终是个果汁爱好者，那瓶酒也就喝得极慢。现在觉得这酒倒是和他那人挺像，更是再没动过，始终珍藏。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柔和轻盈香味悠长的酒，就像他当时后知后觉地爱上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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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有钟老板偷尸体的后续……甜…回…来…？

呃……真的可以么……